当下,在这个生活远比小说精彩的时代,文学有何用?面对生活,作家又为何创作,如何创作?
12月26日,山东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张丽军在槐荫区文化馆以《论新世纪“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创作》为题开讲,与诸位专家学者及文学爱好者们交流现实主义文学的创作方法与技巧。
山东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张丽军讲授《论新世纪“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创作》
时代巨变呼唤新文学
“这么凶,这么快,这就是现代。”讲座伊始,张丽军引用作家阿来《空山》(三部曲)中的一句话形容今天的文学创作。“今天的文学和以往的文学很不一样。曹雪芹的《红楼梦》的经典化是一个缓慢的阅读传播史,但如今文学创作传播的途径和方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文学创作、出版和阅读几乎是同步的。”张丽军说。
互联网时代,文学的创作量非常大。张丽军介绍,据中国现代文学馆组织的“中国当代文学年度发展报告”统计,中国近些年来每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有五六千部,这个数字还未涵盖数量更为庞大的网络文学作品。尽管作品数量丰盛,但在张丽军看来,其中哪些作品能够代表时代并且脱颖而出,给作者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因为尽管数量、叙事能力和技巧都得到了较大程度的提升,但作品的内在质量却不尽如人意。“新世纪文学深入表现现实生活的能力、展现正在裂变的城市中国和乡土中国的能力、剖析生命个体灵魂的深度叙事能力,以及文学语言形式实验的先锋探索精神,都在不断地受到削弱和侵蚀。”
创作与出版的同时性,全球化,数量之多和时代变迁,都是时代巨变的体现,而这种巨变的现实,是作家需要呈现的。张丽军表示,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今天的作家对刚刚发生的或正在发生的现实的书写是不够的,“时代的巨变带来了新现实、新物质、新体验,也呼唤新的文学。”
作家以突破性力作回应时代
基于这种巨变,有些作家以作品回应,且加入自己的思考,比如贾平凹、张玮、梁鸿等。其中,如贾平凹的《带灯》为新世纪“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力作。“21世纪以来,贾平凹以《秦腔》《高兴》等新长篇小说开启了对新世纪乡土中国现代性社会转型的审美书写。如果说《秦腔》关注的是新世纪乡土中国农民的命运走向,《高兴》是失去土地的进城农民如何重获新生的问题,那么,《带灯》则呈现了对21世纪正在巨变中的新乡土中国的独特审美思考和精神探寻。”张丽军表示,《带灯》呈现了一个无比鲜活的、庞杂的,被当代文学史叙述所遮蔽和忽略的“新乡镇中国”及其“乡镇人”群像。
在张丽军看来,在21世纪的今天,更大的、更内在的挑战来自于文学内部生态的剧变。今天的现实生活远比小说还要精彩、生活的荒诞远超小说的荒诞,那么,文学还有何用?作家为何创作?又该如何创作?这是作家必须追问和思索的当代性课题。张丽军说,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家梁鸿以《中国在梁庄》和《出梁庄记》两部非虚构作品回应了新世纪乡土中国文学所亟需回答的问题,展现了古老的乡土中国在当代文学化巨变语境下跳动的脉搏、沉重的呼吸与裸露的伤痕累累的灵魂。
此外,张玮的《艾约堡秘史》则是当代中国现实的批判与反思,是当代中国现实的巨大镜像。书中蛹儿和淳于宝册两个镜像叙事焦点,代表了21世纪中国社会最突出、最鲜明、最具代表性特征的两端——欲望和财富。
对济南的书写还待加强
讲座现场,就如何书写“我们自己的当下故事”等问题,张丽军表示,首先要有生活,要有个体自我,才能写出属于自己的真实。与此同时,作品还要有思想,这样创作才有灵魂。此外,要展现具有地域性、民族性与世界性的地方性文化,体现“土的气息”与“泥的滋味”。
历史上,小说家刘鹗曾描写过大明湖、趵突泉及明湖居书场等,作家老舍也曾记录下《济南的冬天》。张丽军说,这种记忆和情感就是文学的价值,“但我们对济南这座城市的书写,还是不够的。寄予情感的文学书写从来都闪烁着光芒。生活在济南这片土地上的人更应该好好书写这座城市,以抵御时间的侵蚀,使其永远闪烁着光芒。”
“写自己的故事也是一种生命的呈现和记忆,是一种关于时代的思考。我们要在记录和思考的过程中留下属于时代的记忆。”张丽军说道。
速豹新闻网·山东商报记者 许倩